译见|译,贵在不译——翻译中的“非翻译”战略
十分感激覃传授赐稿——论坛编者
覃 军 四川大学/湖北民族学院
文章泉源:《中国翻译》 2018年第5期P102-108.
摘 要:翻译是跨文明交换的一种伎俩,“非翻译”也是其伎俩之一。偶尔为了到达精良的交换后果,译者在翻译历程中不得不使用一些“非翻译”的战略。本文在厘清“零翻译、音译、移植”与“非翻译”看法的基本后,提出了四种“非翻译”战略:①语码混用;②书名和影视名重定名;③省掉原文不译;④文本改写。这些“非翻译”战略不是翻译办法,不属于翻译举动(translating),但它们却是译者在翻译历程中使用的跨文明交换的紧张转达伎俩。
紧张字:跨文明交换;非翻译;语码混用;重定名;不译;改写
一、弁言
跨文明交换是不同民族之间的一种交换活动,由于民族言语与文明的差别,这种交换离不开翻译的协助。但是,跨文明交换并不同等于翻译,跨文明交换的办法是多种多样的。好比,我国在天下多个国度创办孔子学院是跨文明交换,天下各地的留学生来我国学习也是跨文明交换;我们学习东方舞蹈是跨文明交换,他国人来中国学习武术也是跨文明交换。“虽说在上述种种跨文明交换活动中屡屡也会借助于翻译,但我们显然不克不及说这些交换活动本身是翻译”(曹明伦,2017:105),翻译只是跨文明交换中的一种办法。那么,什么是翻译呢?美国翻译实际家尤金·奈达(1969:12)以为,“所谓翻译,是指在译语中用最切近而又天然的对等语再现原语的信息,起首在语义上,其次在文体上。”可见,“一文本或语符之为翻译,务必满意两个条件:一是要有原文,二是务必改动能指,使用译语标记”(彭利元,2017:86)。换句话说,若一文本并非译自某原文,或该文本在转换时没有使用译语标记,那么这个文本就不克不及称之为翻译。但是,由于译界“零翻译”“音译”“移植”与“非翻译”的看法含糊不清,形成了术语使用的杂乱。有学者乃至将语码混用、书名和影视名重定名、省掉原文不译和文本改写等四种举动都当着翻译举动。但是,这里提到的四种举动都约莫是译者在翻译历程中接纳的跨文明交换的一种转达伎俩,但是,它们不属于翻译举动,应当作为“非翻译”战略来对待。“非翻译”战略的使用,是为了到达更好的跨文明交换后果,是译者在转换特别文本时的一种必备伎俩。
二、看法的厘清
金岳霖(1979:24)在《情势逻辑》中说道,“看法明白是准确头脑的主要条件。没有明白的看法,就不会有得当的推断,就不会有切合逻辑的推理与论证。”因此,仅有弄清“零翻译”“音译”与“移植”的干系看法,区分翻译与“非翻译”举动,译者才干把握翻译的实质,也才干依据不同的文本接纳不同的翻译战略,提高跨文明交换的好效性。底下我们就来厘清“零翻译”“音译”“移植”与“非翻译”的看法。
“零翻译”(zero-translation)的看法是由邱懋如提出来的①,他起先的界说是:“所谓‘零翻译’就是不必的语中现成的词语译出源语中的词语,这里包含两层意思:1)源文中的词语存心不译;2)不必的语中现成的词语译源文的词语”(邱懋如,2001:26)。为进一步表明何以“零翻译”,邱懋如将其分为两类来举例。“第一类零翻译征象显如今因两种言语句法布局差别须作调停时,比如,英译汉时不译某些冠词和人称代词,汉译英时不译某些量词”(ibid)。由此可见,邱懋如所谓的“零翻译”的第一类,是指由于源语与译语句法布局的差别,源语中有些词没有在译语译出来。好比,将The earth goes around the sun译为“地球绕着太阳转”,此中定冠词the就省掉未译。但是,这类由于源语与译语句法差别而省词的做法是翻译之一定。好像道安在《摩诃钵罗若波罗蜜经钞序》谈到的“译胡为秦,有五失本也”(道安,1984:24),这里的“五失本”就是指由于梵汉两种言语差别,汉语译文不克不及与梵文原文一律的五种情况②。在国内使用较多的几种英汉互译讲义中,这种由于源语与译语句法差别所致的译文用词减省的情况常被叫做“省略”(张培基,1980:88,孙致礼,2003:85)或“减译”(郭著章,2010:90)。既然“省略”或“减译”的术语已被译界所承受,若又将这类情况置于“零翻译”的范围,容易产生术语使用的杂乱。再者,“零翻译”界说的第一层意思以为“源文中的词语存心不译”,而但是上述情况并非属于“存心不译”,而是为了译文隧道“必需不译”。因此,邱懋如所说的第一类情况属于“零翻译”实属不妥。
邱懋如进一步表明道,“第二类零翻译表如今音译(transliteration)和移译(transference)上”(邱懋如,2001:26)。他这里的“音译”主要指英汉两种不同语系的言语间③,用读音相近的字词再现源语字词语音的情况,如:bar(吧)、fans(粉丝)、饺子(jiaozi)、光阴(kungfu)等。唐玄奘提及的“奥密故、多义故、无此故、顺古故、生善故”的“五不翻”,也就是今天的“音译”。在此不得不重申,音译不是机器地译音,音译历程中译者也要触及造词选字。如:Bumble要译为“本伯”而非“笨笨”、Kulessa译成“孔雷飒”而非“空泪洒”、Utopia译成“乌托邦”而非“吴托班”、Benz译成“奔腾”而非“本日”、talk show译成“脱口秀”而非“拖克修”等。偶尔为了意义的必要,音译还常常和意译一同使用。如笔者将“创年代广场”中的“创年代”译为Transtime而非Chuangshidai,将“优乐美”(奶茶)译为U.loveme④而非Youlemei。由此可见,“音译”不仅是用一套言语标记再现另一套言语标记语音的“创造性活动”,也是触及“最接近、最天然”的选字活动,切合上文提及的“任何翻译都必需触及源语和译语,都必需改动能指”的要求。因此,“音译”属于翻译举动,若依照邱懋如的分类将其称为“零翻译”,“零”的意义就不知为何了。别的,邱懋如的界说中以为“零翻译”是“不必的语中现成的词语译源文的词语”(ibid)。他举例以为party在目标语中现成的词语为“聚会会议”,将party译为“派对”就是“不必的语中现成的词语译源文的词语”,属于“音译”。这种说法看似公道,但是也很难站得住脚。由于“音译”偶尔正是由于“某些新术语译语中无词对应”(崔学新,2006:47)才接纳的翻译办法。如sofa(沙发)、coffee(咖啡)、chocolate(巧克力)等。综上所述,“音译”是一种翻译举动,因其不触及“零”处理的历程,不应当做“零翻译”来对待。
至于“移译”,邱懋如(2001:26)以为“移译则是把源语中的词语原封不动地移到的语中,比如报刊杂志中反复显现的CT,ICU,CD,VCD,DVD,DNA,BBC,WHO,WTO和很多盘算机词汇”。既然是“原封不动”地转移,那么此历程就不存在目标语,也不切合“译即易,谓换易言语使相解”(罗新璋,1984:1)所说的转换历程。CT、ICU和CD直接在汉语中使用,实则为“语码混用”(code-mixing)。由于“语码混用寻常指的是同一个句子,同一段话,同一篇文中,显现两种或多种语码的瓜代使用”(杨永林,2004:57)。别的,关于“移译”这一术语,邱懋如在文中使用的对应英文术语为transference。而纽马克(Peter Newmark,1988:81)对transference 的界说则为“Transference is the process of transferring a SL word to a TL text as a translation procedure…includes transliteration, which relates to the conversion of different alphabets”(移植是把源语词语转移到译语文本的翻译历程……它包含音译,触及不同字母体系间的转换)。从纽马克后文中所举例子可以看出,他所谓的transference主要指“触及不同字母体系的转换”的“音译”。这一点与卡特福特对transliteration(音译)三步调的看法一律(Catford,1965:66)。因此,transference(移植)一词主要是指transliteration(音译),而邱懋如以为的那种“移译”应该属于“语码混用”才对。综上可知,“零翻译”的看法指代不明,逻辑不清,在译界使用较为杂乱。“‘零翻译’看法的提出,着实有违学界自古以来的理念和认知,尤其是以为翻译可以不做语符或能指的转换”(彭利元,2017:88),因此,发起译界慎用“零翻译”这一术语,应选择“省略”“音译”或“语码混用”这些广为译界承受的术语指代干系的翻译征象。
厘清了“省略(减译)”“音译”与“语码混用”的看法,我们再来讨论什么是“非翻译”。“非翻译”(non-translation)是相对“翻译”而言的,简而言之,“非翻译”就是指不属于翻译的举动,它包含语码混用、重定名、不译、改写等处理伎俩。为了愈加明白上述各术语之间的干系,笔者基于方梦之教师的“翻译战略三元图”(方梦之,2018:3)圈点出了各自所处的地点⑤。
图1. 翻译战略三元图
图中暗影三角形代表翻译的范围,语码混用、意译、直译三种基本战略为三角形三个极点。此中语码混用实为“直接移用”,不属翻译举动,此点为空心点。音译(移植)接近“非翻译”举动的语码混用,不译、重定名、改写则属于“非翻译”的范围。此图既厘清了翻译战略与“非翻译”战略的干系,也是对译者翻译举动的制约,让译者“二度创作”的翻译举动不至于甩开原文,随意挥洒,自在驰骋。
三、“非翻译”战略的几种情势
翻译之为翻译在于其“言易”,“非翻译”则好坏“言易”之举动。在翻译历程中,“译者不仅是言语标记的转换者,也是跨文明交换的信息转达者。当用翻译伎俩无法富裕完成交换目标时,为何不克不及得当借用其他伎俩呢?”(曹明伦,2017:108) 这里的“其他伎俩”就是“非翻译伎俩”,它们不属于翻译举动,但却能成为译者在翻译特别文本时的一种战略,能极大地加强文明转达与交换后果。
(一)语码混用
语码混用是指在同一文本中显现两种(或两种以上)的语码,它是一种文明交换的产物,已成为一种客观的言语征象。寻常说来,“在语段或语篇中,有一种语码是基本语(matrix language),另一种(或更多)语码是嵌入语(embedded language)”(黄国文,2001: 276)。如:
(1)我们为你的扮演猖獗打call!
(2)The preparation for CCTV’s annual春晚is getting underway.
例(1)中的“打call”被中选国度言语资源监测与研讨中央公布的“2017年度十大网络用语”⑥,意为“叫嚣、加油”。例(2)中的“春晚”为“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的简称,这里为了表达的准确性,作者使用了原汉语语码“春晚”。从这两个例句可以看出,例(1)中汉语为基本语,英文为嵌入语;例(2)中英文为基本语,汉语为嵌入语。若将语码混用置于翻译中讨论,那么译语就是基本语,源语为嵌入语。如:
(3)Can you tell me the Wi-Fi password? / 你能报告我Wi-Fi暗码吗?
译文中Wi-Fi作为源语直接嵌入到汉语译语中,是一种“原封不动”的“照搬”举动,不触及“言易”的转换历程,不是翻译举动。但是,我们在翻译中却常常使用这种“照搬”伎俩,由于这种伎俩既满意了言语使用的“最少积极准则”或“听从准则”(Mey,2001:180-181) ,又确保了源语信息的准确性及术语的一致性,乃至偶尔还能克制某些抗译性较强的术语的翻译。如,4S店、下载APP、GPS导航、P2P形式等。别的,除了在外来词、科武艺语和缩略语中存在语码混用的征象,在歌曲配译中偶尔也有这种征象。如,2008年北京奥运会开落幕式主题曲《我和你》中就嵌有You and me / from one world / We are family的英文歌词。电视剧《北京人在纽约》的主题曲《万万次的问》,也在汉语歌词中多次显现Time and time again you ask me的英文词。这种语码混用虽不属于翻译举动,但却是歌曲配译时的好效伎俩。(Davies & Benta?hila,2008:252)
(二)书名和影视名重定名
书名和影视名重定名长时被看做是一种翻译举动(郭著章,2010:146;刘家凤、何天然,2015:103;岳峰,2015:212;侯国金,2016:106;)⑦,被以为是一种创造性“意译”。但是,从前文提及的翻译的界说来看,书名和影视名重定名相反违反了“翻译是用译语再现源语信息”的条件。必需重申,书名和影视名可以接纳翻译办法也可以接纳重定名的办法来处理。此中接纳翻译办法处理的如:将Pride and Prejudice直译为《傲慢与偏见》、将The Old Man and the Sea直译为《白叟与海》,将《石头记》直译为A Story of the Stone等。另也包含如将《见?识恩施》意译为Eye on Enshi、将《过把瘾》意译为Eat, Drink and Be Merry、将《译苗》意译为Translation in Bud、将Gone with the Wind意译为《飘》等征象。但是,如将Uncle Tom’s Cabin处理为《黑奴吁天录》、Gone with the Wind处理为《浊世佳丽》、Despicable Me处理为《神偷奶爸》、《七月与安生》处理为Soul Mate,《甲方乙方》处理为The Dream Factory等举动则不属于翻译举动。由于此处理历程既不老实地转达源语的信息,又不触及言语标记间的转换历程。在界定一举动对否属于翻译举动时,奈达(2001:132)曾说道,“一切笔译或口头翻译都一定在一定水平上触及原文与译文之间的关联性。”译文与原文之间短少这种关联,那么译文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译文。如前文提及的“Despicable Me”只会与“卑劣的我”近义的词汇产生关联,与“神偷奶爸”不管在情势上照旧意义上都不会产生任何关联,“无原文可依的‘翻译’固然不是翻译”(周领顺,2016:76)。因此,这种处理举动应属于作品的“重定名”举动,属于“非翻译”战略。如翻译家曹明伦(2017:105)所言:“翻译源语作品名和为翻译作品重定名是两种不同实质的举动,是跨文明转达和交换的两种伎俩,译名和重定名是两个不同的看法”。
书名和影视名重定名虽不属于翻译举动,但却是译者在转换书名和影视名时必备的“非翻译”战略。笔者在统计2016和2017两年80部好莱坞大片后,发觉23.8%的影片汉语名完善是标“新”立“意”,属于典范的重定名,如Zoolander(《超等名模》)、Gods of Egypt(《战神:权利之眼》)、Coco(《寻梦周游记》)等。据新浪看点⑧的一篇讯息报道:Coco最初的中文片名并不叫《寻梦周游记》,厥后在公司内里剧烈的反对下,才重新取为此名。在中国上映的第一天,票房为1280万元,排片率9.8%;放映第九天,它的单日票房到达1.29亿,排片率为32.58%。试想,若起先将Coco音译为《可可》,票房约莫就难以猜测了。可见,书名或影视名重定名是译者手中的利器,是促进文明转达与交换的好效伎俩。当翻译伎俩显得相形见绌时,译者就有必要使用这种“非翻译”伎俩,让新的作品名起到“如虎添翼”的作用。在此不得不提及,这种重定名的伎俩不仅仅实用于译者对书名和影视名的处理,也实用于包含人名、篇章标题、报刊杂志栏目名、章回目次、歌曲名、商品名等有称呼或标题实质文本的处理,由于他们都和英文里的title意义相近。
(三)省掉原文不译
“不译”既然当做一种战略,那就不是前文提及的由于源语与译语句法差别的省略不译,而是译者选择性的存心省去不译。这种战略不触及翻译历程,也属于“非翻译”的举动。那么,为何译者在翻译历程中有必要接纳这种“不译”战略呢?起首,由于天下上不成能存在两种完全逐一对应的文明,这些文明“非对应”要素就成了翻译的停滞。要处理这些停滞,“不译”就是一种战略。如严复、林纾的翻译作品中就存在多量删减不译案例。莫言“御用”翻译家“葛浩文在处理关于目标读者略显生疏的文明负载词时,接纳了大胆删减的伎俩”(邵璐,2013:63)。这此中有些是由于勒菲弗尔(Lefevere)所说的“熟悉外形”(ideology)所决定的,有些则是由于文明差别所影响的。如热播美剧《生存大爆炸》中Sheldon 对Leonard说的一句:You think with your penis(你在用你的阴茎思索),字幕译者在翻译时就省去了该句话的译文。这里省略不译的战略是为了照顾中国观众的以为,假如直译出来,反而拔苗助长,给观众形成一定的反感心情。
其次,当文本的受众不是目标语的受众时,应当接纳“不译”的战略,这一点在国内公示牌用语中最为稀有。好比下列几例:
(4)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5)该扎不扎,见了就抓!
(6)超生就扎!一人结扎,举家光彩!
(7)能引的引出来,能流的流出来,坚决不克不及生下去。
(8)来也急遽,去请冲冲。
(9)泊车收钱,军车无偿。
(10)请说平凡话,请写标准字。
例(4)-(7)均是我国特别时期的公示语。此中例(4)是我国大跃进时期一条离开实践,违反客观纪律的夸诞标语;例(5)-(7)则是我国刚推行方案生养政策时期,严厉控制生齿增长的宣传标语;例(8)为厕所里宣传考究卫生的标语;例(9)为贯彻国务院办公厅干系文件,中国人民束缚军军车免收泊车费的公示语;例(10)为推行平凡话和标准汉字的宣传标语。可以看出,以上一切标语的受众均不是他国人们,而是我国干系人群。若不加分析地一味将其译成英文,不仅不会促进跨文明交换,反而会侵害国度外貌,形成文明误读或未知的其他不良影响。以是,关于这类公示语译者应接纳“不译”的战略,若确乎为了排版雅观,必要加上拉丁笔墨,发起附上汉语拼音即可。
必要重申的是,“不译”不是随意的删减省略,“不译”的目标是为了更好地确保其他“已译”在目标语中的承受度。换言之,“不译”是为更好的“译”而办事的,是为了到达更好的跨文明交换后果。今天的“不译”他日约莫成为“必译”,因此,推断“译”与“不译”也是译者的水平地点,必需审慎对待。
(四)文本改写
勒菲弗尔(Lefevere)曾言,“译语文明中的主导形式会在很大水平上决定读者的渴望视野。假如译作不切合那种主导形式,它被读者承受就约莫会碰到更多困难”(Lefevere,2004:92)。几乎一切的文本都是在源语言语习气和源语文明背景下创作的,原文的读者和作者处于同一语境的主导形式会下,要让译作告捷的进入另一语境形式,译作就必必要以译语文明中的主导形式来写作,这就触及翻译时译者的“改写”战略。“改写”,说毕竟是由于源语与译语笔墨文明间的差别所决定的,就如葛浩文所说,“英文和中文可以说是大相径庭的两种言语……假如真的逐字翻译,我翻译的小说相对没有一本是可以出书的。”⑨谈到翻译的重写,他增补道,“作者是为中国人写作,而我是为他国人翻译。翻译是个重新写作的历程”(周领顺,2016:77)。可见,翻译离不开“改写”,“改写”是译者在翻译特别文本时所接纳的特别伎俩。勒菲弗尔(1992:vii)也曾指出,“翻译是对原文的改写。一切的改写,不管目标怎样,都反应了特定社会中的某种熟悉外形和诗学以某种办法对原文的利用。”如中央电视台的一个公益倾销,宣传本质教导,重申孩子的学习要劳逸团结,不克不及将孩子整天关在屋子里学习。倾销词为:
(11)眷注孩子,不要关住孩子!
该句倾销妙就妙在这一字之差。“眷注”与“关住”,同音却不同意,倾销词简便明白、引发共鸣、令人难忘。可怎样将其译成英文呢?“当一种言语表达的意义是言语本身固有的特点时,就无法翻译成另一种言语”(Nida & Taber, 1982:68)。因此,假如接纳翻译的战略,译文就会丢失原文的修辞情势,虽能委曲达意,但却难以完成倾销的好效交换度。基于这点思索,笔者对原文举行了改写,取得如下的版本:
Let Children Work AND Play,
Not Let Work END Play.
英文版倾销是从英文谚语All work and no play makes Jack a dull boy改写过去的。这里的work与play是紧张词,就是“学”与“玩”的意思。别的,AND与END近音却不同意,保存了汉语倾销的作风,同原倾销一样给人启示、震动和美的享用。方梦之(2018:3)曾指出:“改写并未离开原文,但超出原文本体含义。”就这句倾销词而言,英文倾销并未转达原文本体“眷注”与“关住”的含义,但全体交际形式却又未离开原文。再如底下几例:
(12)Can your egg and sperm wait? Let’s not wait!
有“精”打彩,时不我待。(笔者改写)
(13)创环保榜样都市,建绿色生态故乡。
Make a Green City–Reduce, Reuse, Recycle.(笔者改写)
(14)全程关心、全盘照护。
We Cure, We Care, We Share.(笔者改写)
(15)系上宁静带,安全无不测。
Wear your seat belt, or wear bandage.(笔者改写)
例(12)为新加坡地铁站勉励生养的倾销。英文版直白,汉语版委婉,尤其是其“精”字的妙用与原文sperm互相照应,如出一辙。例(13)为环保宣传标语。若将其翻译为Build a model city for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and make our home green,译文冗长包袱,且作风全无,难以到达环保宣传的后果。而改写的英文版奇妙地使用了三个R打头的单词(Reduce,Reuse,Recycle),让英文宣传语增加艺术性,读来引人入胜。例(14)为某病院主旨,其英文版使用三个we打头与原文“全”字打头照应,同时cure与 care头韵的使用和care与 share尾韵的使用,让其读来琅琅上口。例(15)为交通宣传标语。英文版使用了两个wear,前半句见告司奥密系上宁静带,后半句见告不系宁静带的后果。同时belt与bandage押头韵,读来顺口难忘。
由上文几例可以看出,在翻译特别文本(尤其是倾销、标语、标语等文本)时,仅靠翻译伎俩是不克不及转达原文本的交际功效的,由于“并非一切言语标记的转换都能使其负载的意义也同时被转换。原文言语标记所负载的文明意蕴与转换后的译文言语标记所负载的文明意蕴屡屡并不相当”(曹明伦,2017:108)。这时译者就要选择“非翻译”的改写伎俩,确保其功效对等与文明转达的后果。
四、结语
言语是文明的载体,不同的民族长时生存在不同的文明背景中,言语表达上必将产生差别。这种差别构成了翻译中的“抗译性”,拦阻了文明的好效交换。作为译者,必必要熟悉到这种差别,并在翻译历程中富裕运用翻译与“非翻译”的伎俩,确保最大的信息转达,以到达更好的跨文明交换后果。同时,“翻译活动眼前不同文明的交代碰撞早已跨越了言语研讨的范围。在言语文明实际中探究不同文明间的异同,寻觅了解与对话的最佳途径,将是译者和翻译研讨者协同的久远目标”(汤君,2009:39)。
基金项目:本文系国度社科项目“作为语际誊写和文明建构的二十世纪中国文学自译研讨”(项目编号:18BZW127)和湖北省教导厅人文社科项目“文明视角下少数民族民俗作品译介研讨——以土家属为例”(项目编号: 18Y104)的局部研讨后果。
注 释
① 也有人(如:罗国青的《零翻译研讨》第2页)以为“零翻译”的看法最早是杜争鸣在其《论意译,直译,不译的社会言语学与跨文明交际涵义》中提出来的。但是,笔者核实后发觉杜争鸣只在该文中提出“不译”的看法。
② 《中国翻译》2018年第1期蒋林传授的《一字之别,谬以千里——道安“五失本”研讨中的两大成绩》一文以为,道安的“译胡为秦”中的“胡”是指包含“梵文”在内的多种西域国度言语。由于梵文为所指的主要言语,且译界尚未一致熟悉,本文暂使用“梵文”一词。
③ 由于在相反笔墨体系的言语之间,这种“音译”情况就不存在。如,法语中的Hugo在英文中也写作Hugo,日文中的“本田”在汉语中也写作“本田”,这种情况实践上属于“移植”(transference)。
④ 笔者曾给喜之郎公司写信,发起将其公司“优乐美”奶茶英文名由U.loveit改为U.loveme,改后的译名更谐音、更达意。该公司回赠奶茶并回复感激信表现赞同。
⑤ 此图基于方梦之教师的“翻译战略三元图”修正而来,将原图的“零翻译”改成了“语码混用”并使用了空心点,另增加了“不译”和“重定名”两个战略。
⑥ 参见央广网(2017-12-20)讯息:http://news.cnr.cn/
native/gd/20171220/t20171220_524069395.shtml.
⑦ 实践上,将影视名重定名看做是翻译举动的学者远不止这些,卢志君、覃江华的《影戏片名翻译研讨在中国(1984-2015)》一文分析了31年影戏片名翻译研讨后果,从中可以看出,大大多学者都将影戏名的重定名当做翻译举动对待。
⑧ 参看2018年01月12日公布于新浪看点的《一部差点被译名害死的好影戏——<Coco>》一文,网址为:
http://k.sina.com.cn/article_6389769930_
17cdc26ca00100368q.html
⑨ 参看新浪文明《葛浩文讲实话:中国小说在东方不特别受接待》一文,网址为:http://history.sina.
com.cn/cul/zl/2014-04-23/105389105.shtml.
参 考 文 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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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泉源:《中国翻译》 2018年第5期P102-108

















